刘廷伶无意中在隔壁房全部听到了姨妈和她母亲的谈话,她暗暗哭泣,哭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泪水淌糊住眼睛才睡去。
廷伶为表哥即将要离去,而且回去后就要婚娶而难以接受,她无法摆脱大表哥闯入她心境后的欢欣与痛苦,长久而炽热的感情,孕育了她与大表哥如河如山的爱,真是“千般爱怜羞乍起,万种温柔喜忧惊”。她没有写过诗、没有绘过画、弹过琴,然而,她心境里的感情之爱比诗浓,比画美、比琴更悠扬。她虽然对任何中伤的事情都不在意,得理还能让人,可与表哥的情缘无法消失和转移。她想,若要与表哥情断,除非河水干涸、山岳摧,决心独自默生。她似梦境、非梦境的想想哭哭,哭哭睡睡……
早晨一醒,便是珠泪满盈,她无法改变自己,也无法改变别人,只有以泪洗面,泪,就是她的心。但泪又使得她变得坚强而果断,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站在梳妆镜前观看自己的容颜。唔!两只秀丽的眼睛肿得像桃似的红大,她想:这如何能见得家人呢,怎么说哪?就采取了“金蝉脱壳”之计。她速速的趁家里人还都没有起床写好了两个信条,一条是给她母亲、姨妈写的,说明同学家里有事,请她去帮忙,两天后才能回来,特别注明不能送姨妈,请求多多原谅,这个信条放在了堂屋桌子上。另一张信条是给她大表哥的,上面写道:“德哥,我因外出,恕不能相送,待到冰解花开时,伶妹前去接你来……”她再也写不下去了,这种“花自掩面、石自隐”的做法,实在令人心酸。她把这个信条悄悄地放在了还在熟睡的表哥床头枕边,欲泪晶莹地凝视了表哥一阵,便挥泪转身而去。
曹尚德一夜都在思想着就要离开表妹家了,这次来咋不愿意走呢?一说到“走”字,心里马上就忐忑不安起来。他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表妺廷伶的影子已深入到自己心里,他觉得好像是都长大了,现在到在一起跟以前的意味绝然不同了,这种滋味是无法表述得出来的,就连表妹的模样和姿态也发生了彻底变化,毛骨脱褪掉了,容颜更出众,亲切、羞涩得像避风的玫瑰花,像掩面的含羞草,在某些方面她比刘银珠更具特色。为此,他辗转反侧,心里充满刘银珠,脑子里弥漫着刘廷伶,哪个都难以丢掉,他梦想“二刘相伴,终成眷属”该是多好啊!
当尚德一觉醒来,便是到了起床的时候。他索性坐起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信条,看后颓丧得又躺下了。他懊悔昨天晚上没能找表妺好好诉诉衷肠,他想把自己对表妹的无可按捺的冲动感情像开闸的河一样倒出来,以表明爱心。然而,廷伶却不辞而别,爱在不言中。他们彼此间的爱心皆皆于胸,都留下了一串串含辛茹苦的泪珠,都刻下了一道道无可抹去的烙印。尚德思绪万千,泪流满面,痴痴痛痛,情悠悠:
飞絮飘飘,
山河妖娆;
爱似崇山,
相思如潮;
心中的人儿啊影俏俏,
不管你爱我与否,
不管你远去迢迢,
我在梦里把你寻找。
飞絮飘飘,
日月照耀;
爱似杨柳,
情系枝梢;
心中的人儿啊忘不掉,
缭乱春愁泪涛涛,
絮尽花谢情未了,
我在梦里把你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