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第二章 心灵的脚步(五)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郭大妈的儿子小林提着食品袋,护卫着辛霏雯登上了大山的中峰,离顶峰还有一半距离。辛霏雯坐在一块石条上喘息,满身浸透了汗水不说,脸色发青,显然是体力不支。小林立在距她有三米多远的地方背朝着辛霏雯一动不动,看来是太生疏的原因。中峰就是歇歇脚的地方,有多块人工砌平的长石条,但没有人会在这里久留,人们都有登高望远的争胜心,既然上到这里没有人会半途而废的。辛霏雯喊道:“小林,你也坐下歇一会儿吧。”腼腆的小林一声没吭,依然地站立着。辛霏雯心想这孩子就是像他妈说的傻吗,她又喊了一声:“小林,我喊你没有听见吗?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是不是我带累你,生我气了?”
小林猛回过头说:“没有,我不想坐,没有这个习惯,咱们还是慢慢上吧。”
“好,你给我折根树枝来,让我拄着上。”
“这样的陡路拐棍是没有用的,使不上劲。这样吧,拿根树枝你拉一头,我也拉一头,我在前边倒着走拉住你慢慢地上。”
辛霏雯兴奋地说:“这办法好,就照你说的方法。”
小林迅速从路边折断一根树枝递给辛霏雯,并嘱咐道:“你抓紧树枝,可不要松手。要不干脆这样吧,不用树枝,我把上衣脱掉拦住你的腰,我抓住衣服的两头向前走,这样安全,咱试一试吧。”说着,立马脱下衣服,拽成长条拦住辛霏雯的后腰,他斜着膀子,拉着走,辛霏雯笑了,心想:“这孩子够聪明的了。”
小林拉着辛霏雯登山像是牵着一头牛样的费劲,只上有二十几分钟,小林便汗流浃背,整个背心湿得透透的,脸上的汗水顺颊而流,辛霏雯也感到很费劲,扛着肚子凹着腰,脚底下好像没有跟,别扭得受不了,她穿的孕妇宽衣裙直被登山运动鞋踩个不停,她只该叫喊着说:“小林啊!这样不行,你累我也累,咱们还是歇歇再说吧。”小林慢慢松开了衣服,辛霏雯倒坐在石阶上。这石阶很窄,最多有60公分宽,石阶属于自然踏成,只不过经过人工的稍加修整打造,不至于使脚踏空罢了。小林仍然是站立着不作声,把头仰得高高地望着上面的石阶。辛霏雯揣摩不透他的心思,究竟还有没有好主意,再照这样走是绝对不行的,自己走的话恐怕也只有爬着上去了,想到此猛然说:“小林,你拉着我的一只手上不是更简单更方便吗?”
小林惊讶地反问:“拉手?!”
“是啊,拉着我的手上会省力些。”
“不,不,不,拉手不好,男女有别,不合适,让我们山里人看到会耻笑说我的。”
“小林,你还是一个孩子,我是姐姐,别人不会说什么闲话的。”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都快十八岁了。”
“二十岁也是个孩子,这样给你说吧,假如我现在失脚滚下山去,你拉我还是不拉我?”
“那当然要拉了,救人要紧。”
“这就对了,我现在身子有特殊情况上不去山,你该不该拉着我上。”
“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就拉着你上吧。”小林说得很吃力。
辛霏雯笑着说:“真是个孩子。好,来吧,拉着我上。”
小林从石阶上走下来试试摸摸地伸出了一只大手。这孩子个头不低,黑黑的长方脸,浓浓的眉,短短的黑发,厚厚的红嘴唇,五官端端正正,显得健壮而有精神,辛霏雯伸出纤细柔白的秀手抓住了小林粗壮的厚手,小林的手一直伸得直直的,急得辛霏雯大声地说:“你握住我的手啊!你不握住,等于我依然是抓住木棍子,不,是木板子,我哪有力气拉过你呀!”
小林苦笑着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握住你的手啊。”
“咳!把你的手合起来就抓住我的手了。”
小林不好意思地把手合起来握紧了辛霏雯的手,他的脸红了,看也不敢看辛霏雯一眼,撑着身子往上拉,不多一会儿小林的手像下雨一样往下淌汗水,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快接近12点钟时登上了高峰。小林说:“咱们先吃东西吧,这袋里是我妈烙的饼,还有火腿肠,我去买两瓶饮料就行了。”
“不,不,我去买,咱就在这石台上吃,你在这儿等。”辛霏雯说着走去。
山顶上是个约有50米宽的平场,是人工修整的,有几个用石块支起的长石条,看来是专供游人休息用的,有两处木杆撑起来的帐棚,是卖小吃、饮料、茶水和日用品的,平场周围可宽得多了,杂木树丛,山石横生,奇花异草,一片绿茵。山风吹抚,满身轻松凉爽,再没有人擦拭汗水了。游人约有十几人,走来晃去,赏景未尽。在郭大妈家住的几个人倒是另作别论,他们稳坐静思,面前有支画板的,有书写的,还有端住照像机的,很是出众,小林一眼就看到他们了。辛霏雯提了两瓶矿泉水走来,很抢眼球,来往的人都免不了的转身看看,有的妇女朝她咧咧嘴,有的男人嘴里嚷嚷几句,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想来也无非就是叽笑类的话而已,或者是惊奇孕妇也能登上高峰的缘故。
“快吃吧小林,吃过我可要到崖边去大饱眼福了。”辛霏雯十分兴奋地说。
“你去哪我都跟去,我妈再三嘱咐我让寸步不离你。”
“好好,你是我的守护神,也是向导,一定听你的。咱们把饼吃完,免得再拿,你多吃些,火腿肠你全吃了吧,也不要往回拿了。”
“行了,我吃好了,我带你先到北边的山峰上去看,不远,下去这个平台,再上去就是北峰。”
“太好了,走!你打前战,走到前面。”
“不,下平台我必须拉着你。”
“怎么,这么多的人看着,你就不怕人家讲闲话吗?”辛霏雯斗趣地说。
小林只笑笑而不吱声,他一脚踏下平台,转身拉着了辛霏雯的手,紧紧握住,从低上到高,一直登上北峰。辛霏雯舒眉远眺,不由得“喔!”了一声说:“这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当她俯瞰山下,那是无法望到底的深峪,浓雾滚滚,茫茫一片,像是海洋的一个港湾,大有碧波拍岸、溅起千重浪的美丽景色。辛霏雯问:“小林,这雾到底是天上的云,还是地下的烟,怎么起起伏伏地滚动?”
“这是山谷里的蒸气,现在正是太阳当头而遇热,便急剧地向上散发,这也算是山里的一道风景线吧。”
“噢,原来如此啊!小林,你再看,远处山间和山下那宽的、窄的、长的、短的、弯弯曲曲蜿蜓的小路,多么像是一段段乐谱,能弹出美妙的旋律,看啊!那都是歌中所有的……”
“大姐,您是音乐家吗?”
“我不是音乐家,但是我喜欢音乐。小林,你会唱歌吗?”
“我不算会,只是看电视跟着学习几首自己喜欢的歌,如蒙古歌手腾格尔唱的《我的天堂》,刘欢唱的《好汉》歌,还有我忘记他叫什么名了唱的《向天再借五百年》这类的歌。”
“哦哟!这些歌都是具有大气和霸气的歌曲,再加上山间冉冉升起的蒸气,你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啊,这也是山里最美丽的风景呵!”
“姐姐,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小林仰起脸看着辛霏雯渴求着回答。
辛霏雯毫不在意,顺水推舟地说:“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也没什么。小林,不知为什么,我站在这里,心在荡漾,好像飞翔在广阔的天空,从山间穿行而过,奔跑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拥有着争脱一切的力量。山的巍峨,山的挺拔,山的陡峭,山的峥嵘……让我看到冰封的池水起了涟漪,让我听到了优美旋律奏响的生命赞歌!”
“姐姐,您是在作诗吗?咱下峰吧,这里的风太凉了。”
“不,再呆一会儿,此刻,我觉得雄伟的山峦在慈爱地拥抱着我;朦胧地看到‘四周飞水黑,百尺拥峰青’的云彩如滚滚波涛,连绵起伏地追赶奔跑着;我仿佛听到了远处高空天穹的鸣响,像是飞翔的音乐,这是时代的最强音……”
“什么时代的最强音,那是雷声,天要下雨了,咱快走吧。山区就是这样,升着太阳下着雨是常有的事,说下就下,说晴就晴,有时候是只打雷还不下雨呢。”
“但愿今天不下雨,就谢天谢地了。”辛霏雯说。
“这可说不准,快走就是了,来!还让我拉着你吧,可别让摔跤了。”
辛霏雯和小林上了主峰平台上,正遇上在他们家食宿的几位客人收拾起东西准备走,那位腿稍有些崴的残疾人望着辛霏雯主动打招呼说:“你们也来了,快走吧,恐怕雨来了下山路不好走。”
在旁边立着的一个中等身材的男青年说:“不下雨我看这位妇女下山也不容易。”
另一位年轻人说:“咱们都是游客,互相帮助呗,我个头高,不如让我背住她下山。”
立在旁边始终没说话的小个子中年人说:“背什么?她那肚子能挤压吗?我看咱们替换班抬住她下吧。”
大家七言八语,辛霏雯无所适从地低着头,小林像是受了侮辱似的愤怒地说:“你们都不要操狂心了,我能把我大姐带上来也能把她送下去,与你们何干?快走你们的路!”
那位小个子不服气地说:“哎!哎!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是吃冲药了吗?翻脸不认人了吧!你小子嘴角还没退黄毛呢,怎么说话就硬起来了,不知道老少,看我回家不告诉你爸妈非揍你一顿不可。”
那位高个子说:“走!走!咱们走,跟孩子一般见识干啥。”说着,离去。
小林好像还没有消气,满脸都是怒色,在发着呆。残疾大哥慈祥地看着辛霏雯,他低声说:“让我挎住你下山吧,我的腿没关系,我有力气。小林,你把我的画具拿着,可不要丢东西。”说着挎起辛霏雯的胳膊就走。
小林猛然愣怔过来,提起画具,大声地喊着:“崴大哥,你的腿不方便啊!停下来让我扶着她下山。”他迅速跑到辛霏雯的身边搀扶着,辛霏雯感到很不舒服,像是被绑架的模样,特别是小林抓紧得如同是一把大钳子,很让人难受。
辛霏雯无奈地说:“小林,你就不要扶我了,大哥一人就可以,这路太窄 ,挤得我难受。”
小林只好松开了手,没精打采地跟在后边,感到自己没趣,立刻便脸红耳赤,像被挨打一样屈辱,更重要的是感到失了面子,失去了男子汉的尊严,心变得像天一样的阴沉,不觉流下了泪,暗暗地抱怨道:“我真无能!我真无能!”
辛霏雯同残疾腿大哥俩人很和谐地走在前边,残疾腿大哥都称他崴哥,他的腿崴一下崴一下迈得比好人腿还要自如,他还有双宽厚的肩臂,拥着辛霏雯的大半身,像架起来一样,根本不用辛霏雯用力,并且感到很轻松。两个人虽然无话言语,也无目相对,却内心传递着激流般的信息,这信息像微风、像细雨、也像波涛,勃发陶醉着两颗干涸的心。辛霏雯终于开口问道:“大哥,你家在哪里?”
“你问我家在哪住啊,我家距这里很远很远,在高原地带的雪山下、草原上。”
“这么说你是西部的人啊?”
“是的,西南边疆西藏人,没想到吧。”
“一点儿都没想到,除了您的身体粗犷外,说话口音可没有听出来,您的普通话讲得很好。”
“是吗?你在过奖我,我是南腔北调,在杭州美院学习过,然后在沈阳当了10年兵,再后来转业到家乡,再再后来就是到这里。我的家乡也很美丽,属于藏东高山峡谷区,高山顶部长年积雪不化,山麓有着四季常青的田园和牧场,山腰中有着茂密的森林,山川还有着湍流不息的河,景色奇丽。”
辛霏雯惊异地驻足道:“噢!雪山?”
“是的,纯洁的世界。白色的上空,你喜欢雪吗?”
“嗯,说到雪我心中一片洁白。雪,是我的心境,它给予了我欢喜,也给予了我苍白。总之,心中堆满了记忆中的雪,时常想看到雪,因为雪毕竟是一种美丽,雪中的人更是圣洁而巍峨。我累了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辛霏雯仿佛看到了雪中的大坤,伤情得无力支撑。
“好吧。小林,你先下山吧,我俩暂且休息一会儿再走。”他把身子转向后边说。
小林的脸像秃山坡一样地难看,很不高兴地说:“天都快下雨了,还不赶紧走,休息什么呢,就不怕被雨淋湿了会伤风感冒的。 ”
“小兄弟,你带上我的画板和支架赶快下山吧,可别让我的画和纸张湿了,老哥谢谢你了。”
小林看一眼辛霏雯,勉强地说:“大姐,我先走了。”
“哦。”辛霏雯点了一下头。
崴哥望着辛霏雯苍白的脸,轻声地问:“你哪儿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只想休息一会儿。”
天猛然暗下来了,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划破长空,辛霏雯立起了身说:“大哥,咱们走吧。”
“好,你可以了。来,你扒住 我的肩臂咱们慢慢地下。”
辛霏雯走在后,崴哥在前一些,这样,她的身子依俯在他的后背上,重心压在肩膀上,他一步一步踮地崴着走,带有节奏感似的向下迈着,看去虽然显得有些艰难,但很富有逍遥岁月美如画的动感,仿佛是置身于天地之间的信步,似乎对这陡峭的高山也不在话下。
“大哥,您以后叫我小辛,我名霏雯,怎么称呼您呢?”
“我的名字好记,您叫我格巴就行了。请问您家在何地?”
“我家就在本地省城。”
“喔!你是大城市人啊,这太荣幸了,知识一定深厚,见识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突然大雨普天而降,接着听到喊声:“大姐,崴大哥,我来了!”喊声刚停,人已经来到了跟前,小林身穿雨衣带来了两把雨伞,急匆匆地说:“快撑开伞崴大哥,你走后边,我来搀扶大姐。”说着,搂住 辛霏雯的胳膊就向下走。
雨天的山阶路既滑又泥泞,尤其是往下走,让人头晕目眩,总觉得有一头栽下去的感觉,行动起来非常困难,就连走山路视平地的小林今日也被难为着了,搀扶着人总也迈不开脚步,一急之下,便说:“大姐,你擎好雨伞,平躺在我两个胳膊上,我举起您走。”
“这可不行,你年龄太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摔下去可是三条人命。”辛霏雯强调说。
崴哥格巴也说:“小林,这可使不得,人命关天,这么陡的山路不可莽撞,玩笑开不得,还是挽着慢慢地下吧。”
年轻气盛的小林一意孤行,说道:“大姐,你不要怕,我有把握,绝对不会摔下去的。”说着,把两个胳膊往辛霏雯的背后一伸,一只胳膊托腿,一只胳膊托背,“哎!”一声举在了自己的胸部抓得紧紧地向下行走,反而倒觉得轻快多了。
辛霏雯在小林的胸前成为一个弓字形,她把头靠在他的右肩膀上,嘴里不放心地说:“小林,你能行吗?不行的话,就赶快把我放下,我能走。”
“我能行,我每天都在挖山,双臂非常有力,是锻炼出来的,前些时我还与别人打赌,把我们村北头那个老石碾上面的石磙给抱起来了,为此别人还称赞我是条好汉,也有人耻笑我是二蛋,无论说什么,只要能证明我是个有力气的人就行了。”
“小林,怎么就听不到格巴大哥的脚步声呢?”
“嗨,早就把他甩得远远的了,你想嘛,他个瘸子腿怎么能追上我这个山老虎,不是小看他呢,等下辈子吧。”
“小林,不可以这样讲呀,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也都有缺陷,但不一定缺在哪里,有的缺在身体上,有的缺在心理上,人无完人,你记住这个道理就行了。这道理并不是哪个天才创造出来的,而是社会实践留给人们的真理。”
“我知道了,以后我就不喊他崴大哥了,叫他格巴大哥。”
“对,不能揭别人的伤疤,不能击打他人伤痛的心灵。”辛霏雯说得很无力,像是在穿透着自己的心一样的哀伤。
“大姐,雨停了,把伞合起来吧,咱们也该快到家了,只剩最后几个台阶了。好,到底了,下来吧,坐下休息一会儿再走。”
辛霏雯坐在石阶上说:“小林,累坏你了吧?”
“没有,我是谁啊?我是飞腿大力士,在学校同学们都是这样称呼我。”
“这名称好啊,以后我也叫你飞腿大力士行吗?”
“不行,这是绰号,你还是叫我小林,或者是干脆提名到姓叫我范茂林也行,我这名字是我爷爷给起的,因为我们这里是荒山,没有树林,爷爷把植树造林寄托在我这一代人身上,所以我才学了林业。”
“好哇!希望你能大展宏图,成为一名出色的林业技师,为改变山区面貌做出卓越贡献,不辜负长辈们的心愿,也无愧于你的名字。”
“我没有什么能耐,胸无大志,试试看吧。”
“哎咳!听语气,心事还挺重的,试试看吧,可是谦虚中饱含着城府啊!看起来像一个胸有成竹的小伙子,人小心大,柔中有刚呀!说说看,有什么大的目标或设想,是不是正在实施啊,让我听听,也为你高兴高兴。”
“也没什么,咱们回去吧,恐怕我妈不放心你,我来接你时她正在为你熬姜汤呢。”
“小林,咱们等一等格巴大哥一起回去好吗?”
“怎么,你是担心他吗,用不着,他也是山里人,这路对他是再容易不过了,只是走得慢而已,他不会有问题的。”
辛霏雯停顿一会儿问:“小林,这位格巴大哥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吗?”
“是的,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他人很好,总找着我说话,态度很和蔼,但是我不愿和客人们多说话,恐怕言语有什么闪失或不恰当的地方,所以我总是避开客人们,与格巴大哥也就交谈的不多。我看到的他一直是扛着画架每天都出外,在屋里呆的时间很少,反正白天我也不在家,一早一晚总能碰上面。格巴大哥虽然一只腿不方便,但是他高峰也上,低坡也爬,山谷也进,总是不停地走动,这也不奇怪,按他的说法是为了发现艺术,说我们这里是文人墨客呆的好地方。好了,不说格巴大哥了。”
“哎,小林,我想问你,你妈为什么说你终天无所事事,总到什么大秃岭上去玩,你说你是挖山锻炼出来的人,能抱起碾米的石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哎呀!也没啥,回头再给你说吧,咱们快回家吧,不然我妈会着急的。”
“好吧,听你的,我走前面,从这到家这段路也不算近,最少也得20分钟走吧?”
“嗯,若是我一个人走,最多用5分钟就到家了。”
“小林,你快看!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是多么的美丽!”辛霏雯激动得用手指着说。
小林仰起脸望着彩虹,没有丝毫的惊异表情,而是很平淡地说:“是的,按我妈的说法,这是天上嫦娥的飘带,只有雨后天晴才能看到。实际上这是一种气象现象,在山区没有尘染的天空,下过雨出现彩带是常见的,不足为奇。”
“小林,你的家乡真美,这里的天湛蓝湛蓝的,有着让人心境升空的感觉;这里的云朵洁白如絮,有着白云悠悠心波滚涌的感觉;这里的山巍峨壮观,让人有着高山流水、一花看尽世界的感觉;这里的风轻轻快快,让人有种宁静、清爽、舒心的感觉。总之,这里的天、这里的云、这里的山、这里的风、这里的水、这里的人都是纯洁、质朴、自然而美丽,拥有着动人的魅力,充满着鲜活的生机!”
“大姐,你一定是位诗人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觉和感受呢。”
“我不配做诗人,诗人是深沉的,决不会像我这样地疯狂,置身于此,我已经不是我了。”
“你不是你,那你是谁?”
“傻兄弟,走吧!”辛霏雯与小林说着笑着,一前一后,迎着绚丽的彩虹漫步在旷野山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