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第二章 心灵的脚步(一)

五月的晚风微凉,吹送着芬芳;天边的夕阳吐出了彩云,呈现出一幅长河落日的美景;空中一群飞鸟掠顶而过,欢歌远去……
辛霏雯坐在花草葱茏的小花园里,芬芳、彩霞、群鸟都没有使她动情,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像是罩着一层厚厚凄丽的哀愁,有着万般无奈的惆怅。失意和迷惑如同波涛般地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心灵上的不安、梦想的翅膀、内在的生命冲动,不时地沉凝着一个念头:“走吧!也许,只有走这一条路。浪迹天涯漂泊到何方?谁人给引航?”
“霏雯,只顾观赏你爸爸养的花草就不吃饭了,看花能顶饥吗?”母亲来到了跟前。
“妈,你和我爸先吃吧,我这会儿不想吃饭。”辛霏雯的面孔阴沉得抬不起头。
母亲望着女儿,悄声地问:“孩子,你又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跟妈说说。”
“妈,没什么,你不要担心,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想静下来思索一下学校的工作事宜。”
“噢,这我就放心了,你从学校回来后身体一天天强健起来,胃病康复得很快,眼看身子胖了不少,我心里宽慰得多了,可不能再添什么病。”
辛霏雯猛然惊奇地问:“妈!你真的看得出我胖了?!”
“是啊!这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胖点有什么不好,抵抗力强,身体健康,你从小到现在是第一次发胖,这标志着姑娘长大了,女性成熟了,也是该发福了。”
“妈,你不要安慰我了,都怨你让我每天吃得太多了,胖就胖吧,我姐打来电话说一会儿回来,她来了你让她到花园里找我,等她来后我俩一起吃饭。”
“好,听我女儿的。”
母亲离去后,辛霏雯起身走到园子西边一棵枝茂繁花似银的白玉兰花树背面,掀开外衣,双手抚摸着用腹带紧束的腹部,确感增大,玉兰的芳香和雅致秀丽的花朵,好像有意在耻笑自己,辛霏雯曾想到从小母亲总夸耀她长得像白玉兰花儿一样的娇洁美丽,而如今立在玉兰树前大有玷污之羞,便迅速走离。但心中更不安的是连母亲也看出了自己身子的变化,只不过母亲不会往别处想罢了,因为母亲是最相信自己女儿的人,女儿的完美占有着娘的整个心,辛霏雯之所以自始至终瞒着母亲和家人,只怕伤了他们的自尊心,尤其是怕伤害父母养育的苦心和尊严。父母一生为人师表,而自己大义不道,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痛恨自己。
“小雯,小雯,你在哪儿?”是姐姐在喊,打破了辛霏雯的沉思。
“我在这儿。”
“你是在跟我捉迷藏吗?”
辛霏雯迎着姐姐迅速走过去,虽然不是跑步上前,也是三步并二步走上跟前双手拉着姐姐,似乎是久日未见的亲人,洋溢着轻逸与温暖,她柔声地说:“姐姐,好几天你都没来看我了,真不够意思,我不想理你。”
“嗬!不想理我,还拉着我的手干吗?”
“你知道我说话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说气话,姐姐为出国而忙碌着各种事情,请小妹多多原谅就是了,满意了吧。”
辛霏雯噘起小嘴,撒娇说:“出国!出国!就知道出国!只顾自己,也不管我。”
“你说吧,让姐姐怎么管你,也把你带走不成?”
“我才不去呢,我没有资格远洋,就凭音乐系大专毕业,到在哪里都是吃不开的,怎能比得上你国内名牌大学博士生,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光泽锃亮,才华照人。”
“小雯,你莫非在挖苦姐姐呀,说白了,我不就是个钢琴师嘛,还用你这样的恭维我。”
“这哪是挖苦,您琴弦拨动,人心荡漾,掌声贯耳,分秒似金,四季是春。”
“好了!好了!小妹,您想说啥,有求于我什么,就干脆一点,不要再绕弯子了,姐姐还不了解你个精灵鬼。”
辛霏雯“哈哈”一笑说:“好姐姐,我想找个理想的学院进修,请你给帮忙指点。”
“看看,我就知道你有心事,说吧,你想到什么学校,人我找,钱我出,长话短说,利索一点,爸妈还等着我们去吃晚饭呢。”
辛霏雯松开姐姐的手,扶摸着下巴说:“我想,我想到边疆开阔一下视野,吸收一些民族风情,除有草原、山水外,最好是常年有雪的地方,以净化心灵,进一步开发一下自己的创作灵感。”
“思路很好,但不一定非要到边疆呵!”
“决心下定,无法改变。”
“这样说来是要去西部了,常年积雪的地方并不好,一来你的身体受不了,二来这些地方太遥远偏僻,没有进修的学校,你还是到北部城市吧,去内蒙古高原,那里有广阔的草原,半年时间是风雪气候,民族风情浓郁,文化底蕴丰厚,省会在呼和浩特市,在这个城市里有一所著名的艺术学院,我有一位要好的学友在这所学校任教,她是位蒙族姑娘,是美声音乐教师,为人热情豪放,在音乐学院时我俩曾是上下铺的伙伴,她叫其其格,我有她学校和家里地址,写封信你带上去找她就行了,各方面的忙她都会帮的。就这样,你看如何?咱们先去吃饭吧,月亮都上头了,爸妈会着急的。”
“好吧,让我想一想,谢谢姐姐。”辛霏雯声音很无力,看起来不是太满意。
当四口之家围坐在饭桌边欢快晚餐时,母亲和颜悦色地问:“二乖,小雯雯,你今天又向你姐姐安排什么任务了,这么晚才来吃饭,姐妹俩是不是搞什么交易吧?”
“妈,姜还是老的辣呀,您大有诸葛之神通。”大女儿霏霖开心地笑着说。
“妈有什么神通,我生你们养你们,还有不了解你姐俩之说。讲讲你们俩想搞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我姐马上就出国走了,我想借助于她的名望,帮我寻找一个进修的学校,学历低只有走进修的路子了。”
“二乖,你说此话咋听着包含着很大的怨气不是,只怪你自己不听话,一心想早进入社会实践,当初你爸我俩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后悔了吧,怨气可不能使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妈,哪能呢,我不过是顺口说说罢了,别的还能说什么,只能是错了就从错处来。”
“好啊,你想去何地方进修,你爸我俩难道还不能给你找个学校,干吗非要给你姐添麻烦呢,她正忙于出国的事情。”
“妈,没关系的,我出国的各项手续都已办妥,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您就不要操心了,只等着杨浩从德国回到加拿大给来电话我便起程。关于小雯要去进修之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想去边疆。”
“喔唷,都要远离我们呀!丢下爹娘不管了……”母亲愕然叹之。
父亲突然高歌:
啊哈啊哟咳,依哟依哟噢哎,啊咳依哟咳啊嘿依哟嘿啊嘿依哟,啊哈咳依哟咳!从草原来到天安广场,高举金杯把歌唱……
一首激昂浑厚的《赞歌》涌满了全屋,贯耳如铃。
“看看,‘老歌叟’又疯狂了,他的心行云远航了,你们的爸跟着旋律跑了。”母亲讽刺说。
各民族兄弟欢聚在一堂,庆贺我们的翻身解放。啊哈啊哈啊嗬依,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哈嗬依!
“好,太好了!去吧孩子,爸爸支持你,到边疆去吸收养分,胜读10年书,你会有另一番人生的。”
英雄的祖国屹立在东方,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
“说心里话,我很羡慕西部歌王王洛宾,当年我也曾有过到边疆去的理想,只是缺乏勇气和决心,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伟大的人民奋发图强,奔向幸福美好的前方。啊哈啊哈啊嗬依,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嗬依!
“小雯乖女儿,你去吧,算是圆了爸爸的梦,我举双手赞成。”
“听听,孩子们,你们的爸唱的《赞歌》里还有自己的独白呢,说说唱唱,少见多怪,好生有趣,真不愧是老歌叟啊!富有创意。”
辛霏雯激动地说:“这就是我老爸的独具风格。爸爸,你真的赞同我到边疆去吗?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啊!”说着,上前拉着父亲的双手问。
父亲仰起昂扬的头,好像还沉浸在《赞歌》荡漾的余味中。他目光炯炯,充满激情地说:“好孩子,这哪有假话,当然是真的,做父亲的支持你求学责无旁贷,爸爸给你准备学费,爸爸给你联系学校,你迅速回新城一趟,递上申请报告,单位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把工作辞退掉,人要往高处看,站得高方能看得远,多学知识,才能更好献身于社会。”
“爸爸,我想去西藏。当然,有可能的话,甘肃、新疆、青海、内蒙我都要走一走,走遍西部,走遍大西北。”
“噢!想不到我女儿有这么大的胸怀,这是思维和理念的飞跃,真是时代造就人啊!爸爸好高兴呀!但是,你必须要有思想准备,那就是要有忘我精神,才能走得扎实。”
“爸爸,你真好,你是我姐俩的好老师,好同志,好父亲。”
“那我什么都不是了?”母亲差异地问。
辛霏雯松开父亲的手,转身搂住母亲的脖子,靠近耳边悄声说:“我是有意恭维爸爸,让他高兴。”
母亲却板着脸,放高声音说:“只让你爸爸高兴,让我生闷气啊!”
“妈,你真是不明白。”辛霏雯撒娇似的噘起了嘴巴。
母亲陡然笑出声说:“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二乖的心我猜得透透的,妈是在同我的小天使开玩笑的,你们想高飞,我当然也高兴,只是,只是好为你们担心,担心小鸟飞远了……”母亲把脸扭到一边,竟说不下去了。
聪明、智慧、沉静的大女儿霏霖,这时在她那精致、漂亮的面容上绽开了红玫瑰的润色,她先是紧扣两唇望着母亲,然后轻启秀口低声地哼唱出:
大霖、小雯两宝贝,快快长大学会飞,飞到东来飞到西,天南海北有旋律,学着蜜蜂去采集,绘织彩虹映天地,装扮未来更美丽!
母亲惊奇地说:“大乖呀大乖,你怎么还记着你们儿时妈给唱的歌谣?二十多年了真是难以相信。”
“妈妈,我们都是遵循您老人家的教诲长大的,路子也就是这么走的。走哇!走哇!依然是这样走着。”
“嗯!嗯!好厉害的丫头,说到了是利用我的言语征服我的心志,对吧?”
“好了,好了,不要跟孩子们斗智斗勇了,她们远行的话题到此打住,我此时此刻心潮澎湃,我要与两个女儿合凑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
“大霖、小雯,你爸今天真的疯了,咱们干脆都同他一起疯,我弹古筝,来场家庭音乐会,何乐而不为呢,很久都没有这样了,你们看如何?”
二姐妹异口同声地说:“好啊!妈妈。”
“走!孩子们,到琴房去。”父亲说着起身迈出餐厅,母亲紧跟后边走去。
辛霏雯同姐姐走在最后边,她用惊异的目光望着霏霖,猛然停下脚步低声地问:“姐姐,我咋觉着爸爸、妈妈今天的情绪都不大对劲,似乎是有些反常,他们究竟是喜悦、激奋还是郁闷?都让人有些说不清。”
“是啊,真无法说得明白,作为父母既希望我们成才,又不愿离舍,支持我出国,支持你到边疆也都是真心实意,有高兴的一面,也有悲凄的一面,总之是悲喜交加的心情,你说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姐姐,我明白了,这就是人生心灵的重量,用天平无法计量,用言语无法诉说,只有拨琴或高歌,发泄内心的郁闷,对吗?”
“嗯,好妹妹,你讲得很对,也许,等我们将来都有了孩子的时候,才能真正领会到做父母的苦心。我想,在我们没有远行离开家之前要多与爸妈相聚,今天也算是个全家团聚的日子,是苦,是乐,总该是相伴于父母的身边,随着他们的心意,尽量让二老高兴些。”
“好,姐姐,咱们快走吧!”
有道是:东风解手即天涯,曲曲青山不可遮。
辛家姐妹欲远行于天涯,父母心迹交织,便拨琴为释。琴房里红月满楼,乐音此起彼伏,如同江河奔流,激昂悠扬,直冲云霄!真可谓是满天星月揽不住,但听空中有回声,直到午夜。
次日早晨,母亲走进辛霏雯的卧室,女儿还在熟睡中,她轻轻拍打床头,喊道:“小雯,该起床了,你姐已经吃过饭出去了,你爸等着你起床一同用早餐呢。”
“好,我这就起。妈,今天是周日吧?”
“是,干吗呢,有什么安排?”
辛霏雯坐起披上衣服说:“妈,你不是说沈钧每个周日都来看你们吗,我要躲一躲他。”
母亲听后索性坐在床边问:“小雯,你为什么不想见他,人家对你是一千个好,一万个好,难道就换不来见你一面吗?你变了,变得让妈都不自信了,都不认识你了,心里只打问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你连见都不愿见人家,是何道理?”
“妈,你不明白,这根本扯不上报恩不报恩的事。”
“那你向我说清楚不就行了,让妈蒙在鼓里干什么?”
“好妈妈,我这样跟你说吧,两女一男搅和在一起是不能长久的,我如果不抽出身,无形中将影响到沈钧与周丽卓他们两人之间的相爱关系,结果只能是恩将仇报。”
“那也不能连一般朋友的关系也不保持吧,断绝来往关系多失人格。”
“不是这样的妈,男人的心理很难揣摩,我是想现在让沈钧不存什么幻想,促使他尽快与周丽卓典礼,将来还是要来往的嘛。”
“这样说来,你都把妈搞糊涂了,是不是沈钧对你已经有点意思了,或者你们关系已经出格了才刹住车,你向妈说清楚。”
“妈,你想多了,我的用心是再明白不过了,放弃就是报恩,在沈钧没有与周丽卓结婚以前坚决不能来往,以免节外生枝,破坏人家的幸福。”
“小雯,你讲得确实有些道理,但是,我听得也明白也不明白,不见就不见吧,到你姨妈家去一天避一避就是了。沈钧总是来一整天,主要是帮你爸栽培花木、浇灌、修枝、整理花园,有时同我们一起到大街游逛游逛,帮助买些生活用品,还经常给你爸我俩买些常用药品,真像儿子一样的对待我们,你爸忒喜欢他,有时沈钧会偶尔地问到你,但是,似乎有着很拘谨的样子。”
“好了妈,关于我的情况,什么都不要告诉沈钧,你给我爸也嘱咐一声,特别是我回来和准备去外地进修之事都不要说给他。妈,你先出去吧,我想换一下内衣。”
“好,好,当着妈的面还怕羞呢,你快去洗一洗吃饭。”
当天上午,辛霏雯刚走出家门不到五分钟,沈钧九点钟便按时来到了辛家。他先是向二位长者问安,然后同司机一起擦车,再后来不声不响的到在花园里翻土除草。这样的活他干得非常熟练而自然,汗流浃背,酷像一个勤奋的花工模样。辛母走过来喊道:“沈钧,不要干了,歇歇吧,该吃午饭了。”
沈钧弯着腰做着活应声道:“伯母,我听到了,把这点活儿干完再吃。”
辛母来到沈钧的跟前说:“孩子,这花园的活没个完,需要慢慢干,无关要紧,你看太阳都照到头顶上了,该吃饭了。”
沈钧立起身说:“时间过得真快,我总觉得没干多长时间的活呢。”
“还没干多长时间的活呢,这一大片地都让你给翻了一遍,看看,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脸晒得像个红关爷,让你父母看到会心疼坏的,真是苦了你。”
“哪能呢,年轻人没问题,我从小就爱干活,爸爸妈妈经常鼓励我多做事情,习惯了。”
“可是,到这里干的活就有些劳累过度了。孩子,伯母问你一句话,你干吗对我家这么好呢,霏雯还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沈钧猛然一惊,面孔一怔,慌忙地问道:“伯母,你说的霏雯什么?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是说去年大坤去世后,霏雯身体欠安,多亏你们的照顾,给您增加不少的麻烦,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现在又这样体贴我们老两口子,你何苦呢?”
“是这样,啊!伯母,每当我想到霏雯和故去的老同学大坤,我的心就不由己地飞到这里了,霏雯工作又不在本市,我有责任照顾这个家,你该明白了吧伯母,走,咱们吃饭。”
两人在行走中,辛母强调说:“小沈,你以后就不要每个星期天来这里给我们做事,顾及顾及你的父母和你自己的家了,该办婚事了。”
一周后,辛霏雯的姐姐霏霖起程赴加拿大,他们定居的地方是阿尔伯达省首府埃德顿市。这天,辛霏霖从父母住所出发,机票是下午2点钟起飞,大家心里都很沉闷。午餐后,将近12点多钟的样子,突然不见父母的影子了,临走前辛霏霖要与父母面辞,她找遍了所有房间没有找到母亲,在琴房里的父亲只顾低头舞指,那琴声悲壮、铿锵而又凄凉,大女儿走进房间他一无所知,叫了几声爸爸,他毫无反应,这时她扒着父亲的肩膀大声地喊道:“爸爸,我要走了,你怎么就不看我一眼呢,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道你不想我吗?我想拥抱一下你行吗?”说着,泪涌泉流。
父亲向辛霏霖伸出了一只胳膊,另只手把住琴键,头也不抬,口中“噢,噢,祝你走好,一路平安。”
辛霏霖拉着父亲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里,久久不放开,还是父亲颤抖着将胳膊抽回,她转身掩面跑出了琴房。
辛霏霖终于在卫生间找到了母亲,母亲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女儿,一字一句很吃力地说:“孩子,该说的话我都向你嘱咐过了,家里有保姆、司机,你两个舅舅和姨妈住的地方都不太远,你就放心地走吧!”说后,把女儿推出室外,“咣!”一声闭上了门。
辛霏霖站立在门外挥泪如雨,她大声地喊着说:“妈!你要多保重啊!我爸你们俩人要互相照顾好,女儿我走了……”
辛霏雯同司机一起送姐姐往机场,一路上辛霏霖眼含泪水一直不停地嘱咐:“小雯,姐姐去的地方太远,父母都靠你多照顾了,你多辛苦些,姐姐感谢你了,经济上有困难从母亲那里随便拿,我以前的积蓄都给咱妈存放着,我向妈说过让你用。另外,无论进修到何地,总是在国内,要多回家看望二老,进修完毕就不要回新城了,小城市发展空间有限,再说虽然路程离家不算远,但还是有着不利的地方,思想要开放些,工作若不能调动,做个自由职业者对国家同样是有贡献的,关键是看你有没有真学实才,具备不具备一定的知识才能。”
“姐姐,这些我都知道,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命运的。至于孝敬父母之事我尽力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你是不是想让我到父母身边工作呀?”
“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当然能到省城距父母近些工作更好,但是真正孝敬父母也不在距离远近,即使到在天边也能把父母接走,一样能行孝敬之心,我准备过两年稳定后就把父母接到加拿大。就咱姐妹俩,姐姐要多承担点,可是现在就苦了你,再说亲情何时能相见?我们恐怕得相当时间不能见面,两年、三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太漫长了。”说着,泪水从眼角边流。
汽车猛然刹住了,辛霏雯和姐姐在深深的浓情中不觉同声地惊呼道:“怎么!这么快就到机场了?”
“是的,大姐,下车吧。”年轻的司机说。
姐妹俩下车后,拥抱着挥泪告别,辛霏霖提着行装辛酸得不敢再回头,妹妹直睁着洒泪的眼睛望着姐姐的背影大声地喊道:“姐姐,你可多保重呀!到地方来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