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第一章 悲凄的爱恋(七)

有人说,四月天是爱情的给予,爱得鲜艳,情热柔嫩。这个时候的人秀、风灵、日暧,天地之间,无论从哪个方向眺望,便是一览无余……
这天上午,沈钧提着一个方型的纸箱走进学校,辛霏雯迎着他步入宿舍,俩人都有着怯生生的感觉,还有着几分悲凄的尴尬,沈钧声音干哑地问:
“你好吗?”
“还好!你呢,怎么两个月的时间,就瘦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少吃饭啊?”
“也不全是。主要是心情不安,气候有些不适应,饮食也不太习惯,风光倒是览不尽。”
“你先坐下再说,我给你倒水。”
沈钧坐在了床边,他一直望着辛霏雯的身子,上下打量,不禁地问:“雯,你没有怀孕啊?”
辛霏雯正在向杯里倒水的手抖了一下,转身笑兮兮地说:“傻哥哥,你真是以为怀孕了吗,我和尚大姐商量好骗骗你,试试你的心诚与不诚。”
“喔哟!原来是这样,无妨,无妨,将来我们会有孩子的。雯,你看我给你带来的是什么礼物?”说着,掀开了放在地上的纸箱盒。
“哈,雪莲花,太美了,钧哥,我最喜欢雪莲花,但只看到过书上印的花样,而从没有看到过真的,太谢谢你了,即使日子久变成干枯的我也要把它永远存放,因为这是钧哥的心呵,对吧?”说着,坐在了王熠的床上。
“是的,只要你能理解到就行?”
“钧哥,你回到家几天了?”
“哪有几天呀,昨天晚上到家,先看望一下父母,今天上午就来到这里了。”
“这样说,你还没有见到丽卓姐呢?”
“没有,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正在北京开会,会期10天,还要一周才能结束,等她回来,我就要向她摊牌。”
辛霏雯忽然从床上起身,问:“摊什么牌?”
“与她分手呀,同你结婚,我要调到新城来,那里的新房子给她,咱们什么也不要,将来重新买新的。”
“什么?什么?我的哥呀,电话上我不是向你讲得很明白吗,我坚决不同意。”
“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吗,我已经拥有了你,这就叫事实婚姻,俗话说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你懂吗?我不止一次地向你说,我是男人,男人是要负责任的。”
“我懂,没感情的婚姻总还要离婚的,何况我们只是一时冲动,咱们之间,你对我只存在恩情,而不是爱情。我现在心中还装着坤,谁也代替不了他,谁若能代替他,必是比他更爱我的人,共同生活,白头偕老。”
“难道我爱你爱得还不够疯狂吗,为了娶你,我向天山发了誓言。”
“钧哥,向大山发誓,那不叫爱,那叫无奈,或者说是一种现实的浪漫主义虚无表现。”
“雯,你讲这话,让我痛心,难道人间之情真是居心叵测、彩云易散、烟飞云天吗?”
“钧哥,这话本应该是让周丽卓讲给你听才对,让我听没用。这样吧,我去给同室的王老师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去吃午饭。”
“行,你去吧。”
辛霏雯匆匆走出房间,在教师大办公室里叫出了王熠,俩人在外面窃窃私语、叽叽咕咕一阵子后,她又回到了寝室说:“好了,咱们走吧。”
沈钧和辛霏雯出了校门,沈钧说:“雯,我的车在那边,咱们开车到新城大宾馆去吃饭,我请客。”
“别这样,学校西边有个风味餐馆,距这很近,不用开车,你出外辛苦了,我为你接风就是了,不要推却,你是来到我们这里了。”
这是一个装修整洁的小型餐馆,桌椅呈紫铜色的光泽。看来此店开有多年,且极具风格,辛霏雯点了几个小菜,最有特色的还是本店的火熏黄花鱼,几分钟就端上了桌,鲜嫩甜美,美味扑鼻,还有醋溜活虾、糖裹红莲、油炸春卷等,又要了两大杯米酒,不用说这是一个东西方人均宜的餐馆。
辛霏雯端起米酒与沈钧碰杯说:“钧哥,喝吧,这是小妹的一番心意,但愿我们天长日久,米酒不醉情拥有。”
沈钧虽然频频点头,但状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他阴沉着面孔,笑比哭还难看,只听到他嘴里只“嗯、嗯、嗯”地说不出一句话。
辛霏雯看到此情,内心十分哀伤,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钧哥,吃吧,你能多吃些,我心里就是一种满足,想其他的都没用,你是一个有才华、有头脑、有主见的人,可不能偏费啊。我的心并不是冰块一样的冷,只是作为女人我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选择和苦衷,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这大概也是我的个性。今天,我们能够相聚在一起,都要珍惜才对,你还是当哥哥的好,咱们千万不能再越过这道防线,我想拜托你多多关照我的父母,我需要你这位好哥哥,咱们这是友情加亲情是非常可贵的,因为我姐姐随她丈夫马上要出国,我又不在父母身边,您在省城工作就方便得多了,能够抽时间看望二老,我就十分感谢了。我对您愧欠得很多,常言说大恩不言谢,将来我能为你做到多少就做多少……”说着眼泪滚滚而下。
沈钧猛然有所振作,疼爱地说:“霏雯,你不要伤悲,你说的哥我都能做得到,你放心好了,我不再逼你了,一扇门能关住刚烈的意志,一方土能藏着感人的心田,让爱在我们心灵深处自由地摇曳,让情像雪山般白亮纯净,行吗?咱们吃饭吧。”
辛霏雯擦拭一下眼睛,抬起头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沈钧,她冷峻的外表掩盖着自己一颗火一般热情的心,淡淡的面容,嫣然一笑说:“好,痛快地吃吧。”两个人在无言中不经意地吃起来。
突然,王熠同一位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士走进餐馆来,俩人并排立在距饭桌2米多远的地方,王熠大声地喊道:“霏雯!你在这儿吃饭啊!”那男士直愣愣地望着辛霏雯和沈钧。
辛霏雯立刻站起身说:“王熠,你们快来!坐下吃饭吧。”
王熠说:“不了,我们走啦。”俩人两步并三步出了餐馆。
那位男士出门就问:“王老师,咱们来这儿干啥?单是看一下他们吃饭呀!”
“哪能呢,我约那位女教师下午有事,看到她同男朋友吃饭,也就算了。”
“让我来陪着你做什么?这不是干扰人家谈恋爱吗?”
“嗨!这完全是巧合,原本想让你也认识一下辛老师,她是教声乐的,你女儿不仅有美术天赋,而且嗓音甜亮,我看也有音乐天赋,将来可以全面发展吗。”
“那你咋不作个相识介绍呢?”
“人家正在吃饭,我若介绍一番,定会让坐下吃饭。”
“噢,说的也是。”
“这样吧,走!我请你吃饭。”王熠说。
“不,不,要说请吃饭,我应该请你,因为您终日辛苦地教我女儿。不过,今天不行,孩子她妈不在家,我得回去做饭。”
“再见了,王老师!”
王熠望着这位在工厂做技术工作的学生家长远去,好笑他多疑、较汁和实心眼。然后,她一溜烟地跑回学校。
餐馆内,还未落筷的沈钧和辛霏雯,在他们的眼前好像又布上了雾彰,虽然辛霏雯心如明镜,但她必须做好如何抚雾拨云的准备。俩人沉默了一阵子后,沈钧问:“那男的是谁?一直盯住我们看。”
“说也惭愧,他一心追求我这个不幸的女人,很执着,估计他是到处找我,王老师才带着他来到这里。”
沈钧听后,一时语塞,好大一会儿才又问:“他是做什么的?”
“是军人,在青海工作。”
沈钧用拳击着自己的头,懊悔地说:“我真混蛋,将来怎么让你向他交待,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怎么办?”
“钧哥,这一点你不要操心,他是离过婚的,不会计较什么。”
“今后我就不再掺搅了,但是我的心是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伴着你,不管你走到哪里,莫忘你还有个哥哥是你的靠山,切记!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说着,泪从眼角滚落。
辛霏雯如泉的泪糊住了眼睛,她泣声地说:“钧哥,你今天就不要走了,登记个宾馆住下,明天早晨7点钟我在校门口等你,给家里捎点东西。”
“好吧,明天走也行,我去埋单。”
“不行!”辛霏雯抢先付了款。
两个人走出餐馆后,谁也不愿多说话,到学校大门旁,沈钧只说:“你回去吧,我上车走了。”
辛霏雯心情沉重得只点点头,一直望着车子消失。然后,直奔学校后大门的家属区。当她走到尚华的门前,一眼就看到王熠正在客厅里同尚华喜笑连天地在谈论着什么,辛霏雯大声地问:“又在谈论我吧!”一脚踏进了门。
尚华一惊,说道:“这地方真怪,说鳖就来个王八,不谈论你还能谈论谁呀!快坐下,真实地向我们汇报汇报详细情况,你这连环计真过瘾啊!”
“什么连环计呀!”辛霏雯不以为然地说。
“哎,哎,王熠刚给我说过,是你出的主意,她正好遇上个学生家长找上门寻问他孩子的学习情况,便借用一下,省事多了,要不还得找老师代替呢,还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智力战,我们正说得开心你走进来了。你讲讲,你是怎么把沈钧支走的?”
“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反正他人走了,去住旅馆了,明天还来一趟给家里捎点东西。”
“喂!霏雯,他都没看出你怀孕吗?”尚华追紧地问。
“他要是都看得出来,这学校现在我还能呆下去吗?净问费话,别惹我烦,我心里像狼掏一样的不好受。”
“我看如今你已经变成个冷血动物了,狼掏也是正常的,你拒绝沈钧的追求那么的坚决,是不是肾功能失去了荷尔蒙呀?”
“尚姐,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跟我开玩笑呢,饶了我吧。”
“是啊,尚姐,你没看霏雯难过的样子,就不要再逗她了。”
“我就是看到她不愉快,才有意拨动一下她的情绪。好了,不胡言乱语了,霏雯,你讲吧,给尚某安排什么差事,在下万死不辞。”
“行了,八哥姐,你歇歇嘴,别让霏雯急了。”王熠哀求道。
“让她叫吧,没关系,习惯了,她越是这样,我越受激励,就会多一分坚强。”
“这样,我下午到街上给父母买两件单衣服,让沈钧捎回去,天气马上就热了,你们两个谁去给主任说一声我有事就行了。”
“好,义不容辞,我去给你请假,还有什么指示,尽管讲。”尚华抢先说。
“没什么了,你们俩人去上课吧,我去大街。”三人一同走出房门。
辛霏雯行走在大街上,心绪如织,说不清是真爱沈钧或是真恨他,其经历与结局令人竟是如此的忐忑不安。可恶的天气好像有意与人作对似的,阴沉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忽而又细雨霏霏,一缕呼吸,一丝颤抖,如同是深秋寒意搅乱着她的心扉,不知有几个商场从她身边溜过却不知。当辛霏雯又要越过一道马路时,不觉“啊”了声,竟来到了郊外。
辛霏雯截住了一辆的士乘坐,又回到了市内繁华的街道,在一个大商城门前下了车,直上五楼,看来此处并不生疏。她在服装柜台寻来寻去,好似眼前一亮,一套浅灰色的男士高档西服映入她的眼帘,此时电流般地出现念头:“沈钧穿上该多好。”走近一看,价位2600元,她退却了。当她走离几步后,又思索道:“为什么有他的念头?为什么会想到给他买?为什又不给他买?是怕钱多吗?还是担心周丽卓不高兴?”一连串的问号打在她脑海里。她定了定神,自言自语说:“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流光易逝,唯我独在,才是最真实的。”再次迈步离去,然而却禁不住心怦怦跳个不停,有着难忍的空荡。她顿足一声,好像一座楼都在颤动,折过身子细语说:“心中有的人是扔不掉的,多少钱也买不到情,辛霏雯呀辛霏雯,你太小气了,这哪还是你,要敢想敢做,不能违心,买吧!”便走上前立马从架上取下衣服,付钱后,心情热烈而轻松,又给父母各买了两套针织休闲夏装,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商场。
夜,已经很深很深,四面寂静安然。辛霏雯从卧室轻手轻脚走入外间,生怕惊动了王熠。她铺开稿纸,望着雪莲花,久久地凝视,久久地沉思,两行晶莹的泪水不禁顺颊而滚,终于提笔写道:
钧:你好!
夜深深,心沉沉,此刻我望着你寄来的洁白而美丽的雪莲花,静静地想着你,胸中有着浪涛翻滚,也许你会问我这是不是回头一瞥浓情涌来,也许你会问我这是不是一种更加热切的爱,我回答你:都不是,因为只有心中的话儿深埋。请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怨我,你也无须痛斥彩云易散,更不要责怪烟雾飞天,你可知每一片乌云都有一道银边,而我却是因为一个“难“字而了断!
钧,戏如人生。我虽然灾难重重境遇困惑,但也无须发泄心中的哀怨,也许命如雪莲,我不寻找上帝,我只求索人生的真谛。或许,有一天我会到一个无人知的地方开始我全新的生活,紧风快雨我不怕,只想得到心中的一丝笑。让人听起这话很悬乎,其实并不夸张,我不再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而是得过且过罢了。所以,最近我准备向学校提出申请到外地进修,这是一个充实知识、缓解情绪、自我解脱的办法,学校会批准的,因为我一直没有担任教课,再说我是申请自费进修。你千万不要到学校找我,也不要问我去什么地方,因为无法确定,这是一个梦寐的理想。
钧,给你买套西服,这不是我的疯狂,这是海沙的迷茫,滚滚而去,留一点激昂,留一点温暖的希望,还有淡淡的忧伤,请你不要误会,这纯粹是兄妹之间的交往。回去后,你尽快地与周丽卓完婚,我这里为你们祝贺!为你们分享!为你们歌唱!愿你们爱得深切,爱得真挚,爱得痛快,爱得飞扬……
给我父母买的休闲装请你送到我家里,向他们讲明我在这里很好,让父母对我放心,拜托了。
祝你一路顺风!
雯妹
四月二十二日
辛霏雯写得身心疲惫,俯桌而睡。
第二天清晨,辛霏雯早早站立在校门旁边等待,沈钧的车疾驶而来,辛霏雯迎上去,车停稳后,沈钧打开车门接过衣袋说:“雯,上车吧,咱们再聊一聊。”
“好,咱们先去吃早点。”辛霏雯说着上了车。
汽车行驶到小吃城,沈钧问:“是这里吧?”
“对,停车。”
沈钧问:“准备吃什么?”
“糊涂面条。”
“啊!就吃这呀?你是不是手头有些拮据了?”
“不,难得糊涂,这糊涂面条营养丰富,可是难得的很啊!”辛霏雯有意加重语气。
“你讲讲是怎么个难得?说明白咱们再下车。”
辛霏雯稍加思索地说:“一是这里的糊涂面很有本地特色,与我们老家的在放料上不同,味道香美,很难得;二是你来到这是能够吃上一顿糊涂面难得;三是咱俩人同时吃糊涂面一样糊涂,很难得;四是为您践行,纪念意义大,很难得;五是糊涂面条意味深长,不易忘却,很难得。”
“好,好,很难得。咱们下车吧。”沈钧似明白似不明白地说。
辛霏雯与沈钧走进饭馆,桌上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碗糊涂面,沈钧问:“就这一样啊!不要别的了?”
“还要什么!有咸菜,有辣椒,其它的都不合味,吃吧。”
沈钧吃了一口说:“没有什么新鲜的,同老家的味道差不多,不也就是玉米糁儿里放上面条吗,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神秘,都成糊涂学了。”
“吃吧,越吃越有味。”
沈钧吃了几口又说:“霏雯,你今天让吃糊涂面是不是有什么缘故,我真有些糊涂不解。”
辛霏雯笑着说:“你吃糊涂面还能明白吗,糊涂到底算了,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我想吃的,再者就是为了咱们糊糊涂涂的分别,也只不过是为了记忆犹新,让你不忘我的薄气罢了。”
沈钧皱着眉头,深以为异地说:“不对,我总认为这是个谜,但是我猜不透,你也不会告诉我,就让时间证明吧,我吃好了,这糊涂钱我是不出的,你也不会让我拿。”
“好,咱们走吧,钱我已经付过了。”
当车开到一个古玩市场门口时,在外面的私人地摊上有两个闪闪发光的套花彩球像是落地而生,辛霏雯说:“停车!”她走上前问:“大爷,这两个叫什么?”
“这是玻璃球,里面的花我买时货主说是君子兰花。”
“这花真好看,红得可爱,鲜艳夺目,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不知是怎么浇灌进去的?”辛霏雯兴致勃勃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艺术家的高明手艺,当初我就是看上了才买的,是给我孙子买的,在家放有七八年了,现在我孙子上中学了,说这是小儿科,所以干脆拿来卖了吧,其实我也很喜欢,真有些舍不得出手呢,我老伴若是活着她是不会让卖的。”
“大爷您准备卖多少钱?”
“姑娘,实话告诉你,我买时一共花的是20元,现在你最少不给我30元钱,你看这个包装盒多精致啊,是红缎子裱的皮,在家里常年用布裹住,一点儿都没碰,还都是新的。”
“老先生,给你50元,这两个球我们买了。”
“哎呀,不少,这位年轻人真厚道。”沈钧掏出钱递给了他。
辛霏雯无比兴奋地抱住两个玻璃球上了车,沈钧把车开到一个便道边停住问:“霏雯,你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两个玻璃球?”
“我是喜欢球里的花,美丽而永不凋谢,尤其它是君子兰花,名贵而高雅,看到它好像看到了新生,给人以生命常驻的感觉。我一真在想送给你个什么礼物作留念,终于寻到了我眼睛闪亮的东西,你再看看多么的美丽呀!”
沈钧捧在手中左看右看,通过辛霏雯的赞美,他也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口中赞声诺诺:“不错,不错,我赞同你的看法,接受你的礼物,这样吧,送给我一只,你留一只,咱俩为这玻璃花各想一句话写到盒上。”
“好,这个建议充分显示了文科状元的大脑思维灵敏有品位,这就是对花而题了,我已经想好了一句是:花红如火,火似心。”
沈钧脱口而出:“心如红花,花似火。”
“好,太好了,钧哥,你写上吧,你字写的好,写完题词互相交换,你的词盒送给我,我的词盒送给你。”
“行,老兄献丑了,用碳素笔写能够长久,这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饰品。”
沈钧坐在驾驶室,把盒盖放在腿上,用隶书字体一笔一划地写,那认真劲儿像是全神贯注的雕刻家。写完后,大呼一声:“我完成了!”
辛霏雯好笑地说:“有人说男人兴奋的时候像个孩子,果真是如此。”
“孩子就孩子吧,再当一次也无妨,给!‘花似火’是你的,‘火似心’是我的,谁也不用争。”俩人各自都非常珍重地把玻璃花球装进盒里,然后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辛霏雯又变得很沉重地说:“钧哥,我们这一次分别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望你多保重,要好好关心体贴丽卓姐,珍惜你们之间的爱情,替我向她问个好。昨天我给父母买衣服的同时,给您买了一套西装,还不知道你能否相中,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在哪?让我看一看!”沈钧显得很激动。
“都在后边的大包里,你回去看吧,里面还给你写了一封信,装在了西服的衣兜里。”
“写的什么?我现在就看。”说着,打开门要下车。
辛霏雯一把拉着他,很急切地说:“钧哥,我求求你,先不要看,等我走后你再看,或者是回到家里看为最好。”
“行,听你的。雯,我还是想与你谈谈咱俩的事,我真是不应该丢开你,也舍不得离开你,你太苦了,我太对不起你了,这一生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心里最不能平静的也是你。对于你交男朋友,我不能说是反对,而是在胸腔里有一种呼不出的郁闷感觉。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咋猛然觉着与你有种隔世之感的切肤之痛。船过水无痕,而我们是有着深深烙印的爱,不是流水之浮无踪影,而是内心巨烈的疼痛。所以,我想请你再认真的考虑考虑,还是我俩结合的好,不要与那个远方的军人谈下去了,行吗?雯,我求你了。”说着,眼泪飘然落下,而且把手伸过抓住了辛霏雯的手。
辛霏雯推去了他的手,很坚决地说:“钧哥,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这样不理智,我们之间不是爱情,这种错位的做法天理不容!不与你说了,再见!”开门下了车,“啪”一声关上车门,速速走去。
沈钧没有开车去追辛霏雯,而是沉痛失望得闭上眼睛,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憨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