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局里为白月静胜利破获工厂要案给予了表影。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母亲非常高兴地说:“小静啊!今天晚上等你爸回来后咱到饭店去撮一顿,为你初战告捷而祝贺!”
“妈,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啦!三天就把案破了,还不值得庆贺一番啊!”
“妈,我服了你,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若不是你教给我的方法,根本破不了这么快,也许就不可能破获。”
“你给妈说说,你是如何进行工作的,也让妈妈受受益。”
白月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妈妈急忙搬来一个方凳子坐在女儿的面前,欠着身子探着头急于倾听女儿的讲述。
白月静轻松而不在意地说:“第一天我是听过汇报后去看现场的,然后立即组织内保人员研讨情况,制定行动方案。第二天由保卫处的两个正、副处长带领大部分人员都出动跑外围,就是你嘱咐的堵住周围所有用铜单位,把范围从市内的漆包线厂到临近的县、乡加工厂,兵分几路,分头包干,就连废品收购点也派人寻查不放过。厂内只留一个干事同我一起查看内外地形,旮旮旯旯都看了个遍,然后汇总分析情况。第三天上午我安排干事写出车间有前科人的具体情况,而我独往案发现场所涉及的各个部位査看,行走中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像游玩一样打着地,当然我穿的是那身黑不黑、蓝不蓝的褪色便装,很像厂里的职工,谁也不注意我。我在围墙盗物出口地方用木棍圈划脚印,发现穿同样鞋的人有三个,痕迹很多很明显,完全能够分析出是什么样的鞋子,心里印上了这样的鞋印,就往车间周围和生产的现场观看,终于在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双鞋印出现了,出现在电气焊工作场地的一大张钢板上,这个钢板是生产备件用的,周围被切割掉了一部分,我正在仔细观察中,一位青年工人拿着气焊枪又来切割。我立在旁边观看,忽然看到这上面都是他的鞋印,力士鞋从钢板和地面的土地上走过都留下了同样的印迹,我心中有种惊喜,迅速回到办公室,带着保卫处的干事去辨认。在厂里掌握的所有重点人中他不曾有前科,我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坚信鞋印的大约尺码就是他穿的鞋,也不排除别人会穿同样牌号的鞋和大小相似的尺码,可是我用手中的木棍丈量尺寸很相等。接着得到外线调查人员找到了两处有本厂铜套的赃物,一处是本市的一个国有企业漆包线厂有六套,另一处是县区一个乡村私人铸造厂有三套,好则都还没有回炉,漆包线厂的六套已经作为购进材料入库,有待加工,我们立即进行了封存,下了不准动用的通知书。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来销赃人的姓名与住址。”
母亲听得入神,急切地问:“那下面的工作你是怎么进行的?”
“以我的第六感觉,认定那个电焊工就是其中的一个案犯,也许他是初犯才容易露出马脚,根据外围提供的情况,立即把电焊工叫到办公室,他一看到我就盯着看,好像是在回忆在哪儿见到我似的,我马上问道:‘你叫李贵全吗?’问得他愣住了,猛然一惊地说:‘是,是。’我已经看出了他的紧张,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这里可是保卫处啊!’他显得极度地不安,脸色刷地白了,半晌方说:‘不知道。’我用眼睛逼视着他,说:‘那我告诉你,铜套销赃的地方都找到了。’我看到他收紧了一下身子后,才吞吞吐吐地说:‘你讲的我不明白是什么。’他说过,把头低了下来,不再看我。这时我猛然把桌子重重一拍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你还不老实交待啊!我们抓到的人都把你供出来了,你要不交待,马上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对证。’我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停了好大一阵子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要着急嘛,让我、让我好好想一想。’随后他避重就轻地把个人参与盗窃铜套过程讲了出来。由此打开了缺口,通过他不仅把厂内的同案犯检举出来了,而且把外边的同伙人也抓到了,很快破了案,收缴了全部所盗物品。这是一个作案小团伙,一共五个人,外三内二。母亲大人,部下汇报到此结束。”
“好闺女,你真行!”母亲欣慰得喜笑颜开。
第二天中午,白月静的父母为女儿的破案还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汪海波不知从哪儿喝得醉醺醺地走来,他东倒西歪地一头栽倒在白月静家的大门口,不断地说:“白月静是我的意中人,我要娶白月静,我要娶白月静……”院内过往的行人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
邻居敲响了白家的大门,叫出白月静的父亲。白父一看,惊奇地说:“怎么,是海波啊!海波,你在哪儿喝酒喝成这个样子?”
汪海波不答话,一直重复着前面说的话,而且还“小静、小静”不停地叫喊着。
白月静和母亲也走出来了,父亲说:“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把他拉进屋里。”
这时周围站满了人,把白月静气得脸色变青,急得直跺脚。母亲更是着急,来回地走动,踱来踱去。当白月静的父亲上前把他扶起向门内拉时,他瞪大眼睛坐在地上不动,呜呜啦啦地说:“你是我、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我现在不、不进你家的门,什么时候答、答应让我娶小静,我再进、进你家的门。”
白月静的母亲上前说:“海波,你先进屋休息休息,喝点茶水醒醒酒好吗?”
“不,不,你是我未来的丈母娘你也得答、答应我娶月静,我就进你家的门,现在你先去把月、月静叫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向我表、表个态,就说同意嫁给我,我愿意爬着进到你们屋里,再、再爬着回到我们家里向我父亲报个喜,这个要求行、行吗?”
忽然,白月静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她满脸羞红地走到汪海波跟前说:“海波大哥,你喝多了,不要再胡说了,上车吧,送你回家。”
“是、是谁送我?要是你送,我、我就上车。”
“你先上去车。”说着,围看的几个邻居男同志上前帮忙把他硬拉起推进了车里。
母亲说:“老白,你去送他吧。”
“让小静去吧。”
“你个老糊涂,快上去,让把车开走。”妻子推拥着丈夫上了车,把车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车走人散后,白月静和母亲羞刹了面容走进屋里,母亲说:“真让人难堪,失面子。小静,你是不是没有向他讲明白呀?”
“妈,我讲得很明白,只是遇到这样的人没有法子,可怎么办呢?”
“等你爸回来,问问情况再说,你先进卧室休息一会儿去上班。”
三天后的一个假日,上午九点多钟,白月静的父亲接到老同学汪平的紧急电话,说是儿子海波上到三楼顶上要往下跳,只有小静来他才不跳,谁劝也不行,快让小静来一趟吧,不然他就没有命了。
白月静的父亲十万火急似的跑到妻子跟前喘着粗气说:“淑敏,可是不得了啦,快、快喊来小静!”
“什么事情呀?看把你着急成什么样子!小静骑车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行!必须马上去找她,要出人命了!”
“云山,是局里打来电话,又有急案了吧?”
“不是的,你不要胡打岔,是海波要跳楼了!”
“啊!为什么?”
“还不是为你的宝贝女儿!”
“他、他在哪个楼房上呢?”妻子也很着急地问。
“在他们家的楼房上,还能上到哪儿?问得稀奇,快去市场找小静回来!”
接着,电话铃又响了,白云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里面还听到有女人哭的声音,汪平万分急切地说:“老同学啊!我求你们了,快让小静来吧!现在海波已悬在楼房顶屋檐下了,再不来恐怕你就见不上你的侄儿了……”
说话间,白月静推车进入院内,父亲凭直觉是女儿回来了,扔下电话就往外跑,抓住女儿的胳膊二话不说往外走,母亲在后面小跑撵着。
“爸爸,你这是干啥啊!往哪去呀?”
“快!快去搭出租走,海、海波要跳楼呢。”
白月静推开父亲的手说:“是这事啊,他不会跳的,我不去!”
母亲赶到说:“去吧孩子,人命关天啊!咱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至于后面的事再说。”
父亲也严厉地说:“必须要去!就是无缘无故的人,作为公安人员也要首当其冲!”
一辆面的出租车路过跟前,母亲伸手拦住,父女俩上了车。父亲像是命令似地向司机说:“同志!我们去解救一个人,您必须把车加速开快,径直向开发区方向。”
“是!”车立即飞快地向前行驶。
父亲拿出手机打开说:“平弟,我们正在路上,很快就到。”
当车到在门前时,白月静嘱咐出租车司机在此等候。汪平和妻子等人都出来迎接。这时的楼房上站有不少的人不敢近身汪海波,他还一再大声地说:“谁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当白月静来到楼下向上面看一眼,没有作声。这时,汪海波看到了她,一直望着不动。
白月静的父亲和汪海波的父亲着急得连连同声说:“小静,你快向他喊话啊!快向他喊话啊!”
白月静像是胸有成竹似的,依然思忖着不出声。花妈跺着脚说:“我的天呀!真是要命啊!快喊话吧!我的小姑奶奶!”
白月静终于仰起脸向上喊道:“汪海波!你要是有胆量就跳下来!没有胆量就老老实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有话好好说。”讲过,转身就走。楼顶上准备营救他的人,立刻跑到楼沿边,伸手抓住他拉上了房顶。
白月静刚来到客厅里坐下,一群人簇拥着汪海波进来,还没等他坐下,有两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哭着跑进来说:“海波呀!你若是真没命了,我俩也就不活了……”
白月静起身向父亲说:“爸,咱走!”迅速离去。
汪海波的父亲和花妈追在后面喊道:“你们等一等,等一等啊!”
白月静和父亲迅速上去了车,白月静向司机说:“师傅,开车走!”
回到家里,母亲急切地向女儿问:“海波他怎么样?”
白月静闷声闷气地说:“他死不了。”不经意地离去。
事隔三天,汪家于晚上又打来了电话,仍是汪海波父亲的声音,这次的话音并不急,但是很沉重地说:“是嫂子吗?我想先找大哥说说话。”
白云山拿起电话,对方便泣不成声地说:“云山兄,这么晚了我又打扰您,告诉您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前天小静走后,在当天的夜里海波、海波他服药了。”
“什么!海波服药了?”白云山的惊问声特别大。
“是的,服了上百粒的安眠药,连续抢救了三天。”
“我问你,人现在怎么样?在哪里?不要急,慢慢地说。”
“人仍在医院,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会说话,不吃东西,还在急救中。”
“你不要太难过,会好起来的。”白云山说着,女儿和妻子也都围上来听。
“老同学,我担心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海波这孩子不争气可如何是好,我想求你和嫂子给小静做做工作,同意与海波结婚吧。”说着,哭出了声音。
“汪平,汪平,你千万不要难过,会伤身体的,孩子们的事不是大人们能够做主的,这不是一句话就完的事情,慢慢来再说,现在重要的事是如何把海波完全地治疗好,我马上去一趟看看孩子,你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和病房?”
“你不用去看啦,天也晚了,明天让小静去一趟就行,他在市二院内三科三十二病房。”汪平说。
“那好吧,明天去,我把电话挂了。”白云山放下了电话。
妻子立刻地问:“云山,海波又怎么了?”
白云山一腚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不说话。女儿急了,大声地喊着说:“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也有病了,干吗不回答我妈的问话!”
“是啊!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我去给你拿救心丸。”
“不是!胡嗒嗒什么?这事可要难住我了。”
“爸,有什么事情能难着你呢,不就是汪海波有病了,你作为老伯父去看看他,有啥事情帮助解决一下不就行了吗。”
“如果照你讲的这样,那就没有难处了。”
妻子着急地说:“老阴阳,你就坐在这儿呆吧。小静,走!咱去睡觉。他给说也不听了。”母女俩各回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母亲愁眉苦脸地走入女儿的卧室,白月静惊奇地问:“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真遇上了难题,你爸犯愁是有原因的,汪海波在你从他家回来的那天夜间服毒自杀了。”
“啊!”白月静被惊得面色苍白地问:“他、他真的死了吗?”
“没有,听你爸说抢救了三天,现在还在急救中,醒是醒了,不说话,不吃饭。这都是你汪叔告诉你爸的。”
白月静听后,猛躺在床上说:“哎呀,妈!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小静,你爸惆怅的是海波他爸直接向你爸哭着求情让两家成为亲家,而且要求你今天去到医院看望他。以我想,看望他一次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成亲我们都当不了你的家啊!你爸昨晚向我说后,我的心都软了。”
白月静想了一会儿说:“妈,你们都不要犯愁,这是我的事情,我会正确对待的,与他家永远不会成为亲家,今天我也坚决不会去,这样对两个家庭都好,再也不能唯唯诺诺,乱上添乱了。”
“小静,你到医院去一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妈呀,我的老领导,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去算什么关系?我若一去不就认可了汪叔的求亲了吗。更重要的是我不去,汪海波也就从此死心了,他的招术已经使完了,这次他吓别人,给家人施压力,其结果险些丢了命,把自己吓了一跳,今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你放心吧。我爸应该去看看,老同学之子吗,但你不能去,因为母亲最能代表女儿,我洗过脸走,不与我爸碰面,在外面吃点早餐就去上班,到外地出差几天再回来。”
“好吧,那你动作要快些。”
“妈,你先去糊弄着我爸,先不要让他急于起床。”
“好,听我女儿的安排,去善意地捉弄他老头子一番。”
白月静的父亲起床后,知道女儿已上班走过,出乎母女俩所料的是白云山向妻子说:“小静去上班也好,这就不给她出难题了,我考虑了半夜,海波这孩子借着他爸大款的优越条件,太浮飘了,与咱小静根本不是一路人,也许他与别的女孩子相处更合适,咱也不能为顾及大人之间的面子而去勉强撮合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孩子婚姻。我今天要去到医院看望一下海波,然后找到汪平,向他亮明态度,就说小静不同意,并告诉他小静出差在外。”
妻子听得发呆地说:“云山,你真是我们家中的阴阳天,说变就变,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这样做就对了,免得两家有扯不完的乱子和麻烦。”
“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为我女儿解脱困扰,还我女儿个清静,让她专心地工作,将来自择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