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日的下午,孟玫玲缓步跨入寝室的门槛,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回来似的,刚从家来的宋大曼大步窜上把她抱起,白月静、季晓红眼含着热泪迎上去同声地说:“你可回来了,把我们都快给想死了!”
孟玫玲坐在床边,脸上淌下浓浓的泪痕,强支起笑脸,低声说:“大家都好吧!”这声音是那样的轻柔无力,轻弱得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宋大曼粗声粗气地说:“不好!你没看我们都为你担心受怕得瘦半圈了。”
季晓红抹去眼泪问:“玫玲,你若再不回来的话,我们三个可要到北京去寻你了,你检查出来是什么病?治彻底没有?”
没有等孟玫玲启唇,白月静赶忙说:“还是胃病吧玫玲,没有添其它的病吧?”
“没有。”孟玫玲低着头回答。
宋大曼问:“玫玲姐,现在北京肯定变化很大,你看到哪些地方变得更漂亮?”
“傻丫头,病人住医院还有心情观景吗,闭上你的嘴!”白月静截住了话茬。
季晓红又问:“北京的医院大吗?”
白月静急了,挑起月牙眉瞪着眼睛说:“今天真邪门了!晓红、大曼你们两个人好像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尽问些没见过世面肤浅的话,北京是我们国家的首都,你说哪里不漂亮!北京的医院大吗?问得可笑!啥也不要问了,大家都洗洗脸让玫玲休息一会儿,今天晚饭我请客,为我们的老领导接风。”大家都笑起来了。
孟玫玲从白月静的言语中已明晓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她所放心的是月静不会让她难堪,既永远不会直接问她,也永远不会向外人透露。她心中赞叹道:“白月静啊白月静,你不愧科院独树的一枝花,不仅人美心美,而且聪明过人,什么也难不倒你,什么也瞒不过你。我的好朋友,谢谢你了,你是我心中的光环,这一生我是无法改变自己了,下一辈子再向你看齐。”
“玫玲,你在那呆想什么?我们都洗漱好了,你也去洗吧!”宋大曼说。
当四人漫步到小餐馆围坐在桌边时,屋里顿时噪音猛增,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简直是一台半戏。餐桌上摆放着四盘炒菜、四瓶可乐、两瓶“长城白”,她们吃着说着,热闹非凡,别的桌子就餐的人们只往这里翻白眼,但无济于事。宋大曼还不停地叫饭店老板,一会儿让给这个菜加点盐,一会儿又让给那个菜倒点醋,总是不停地找事非。白月静说:“大曼啊大曼,你就迁就些吧,不要再生枝找杈了。”
“这可不行,既出钱就图个舒服好受,再说劳本小姐们的大驾出来一趟,决不委屈求全。”
季晓红装出大人的模样呵护道:“就知道说吃的,讨论点正事,明年上半年就毕业了,多考虑些人生向往问题。”
“什么向往?服从国家分配,分到哪里就去哪里,让干啥就干啥,不对口也要服从,反正进了大学门就是国家人。”宋大曼说。
“这可不一定,国家在突飞猛进地发展变化,管理机制将随着经济发展的速度和需求而改变,说不定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就不分配了,经济发达的西方国家哪有大学生分配这个词呀,都是自谋职业。”白月静说。
“哎,反正咱不怕,咱赶上了好时候,还是国家人。”宋大曼摇晃着双腿得意洋洋地说。
孟玫玲说:“国家不分配对于大学生来说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可以多项选择,国家双轨教育正在萌芽崛起,人才走向市场,进入社会,多项选择既是呼声,也将势在必行。”
“哎哎!说你是玫瑰,你真的就开花了,从哪搬运来的这些东西?”季晓红说。
“还用搬运来吗?新闻媒体早就有这方面的报道导向,你只知道书本,不关心国家形势就是庸才。”
“是是是,算我无知,我是庸才,你们都是英才,啊!”
“晓红,不要气馁,我也不是英才,但是我有决心考研究生。”
季晓红猛然站起来说:“是吗?大曼!我咋没有看出来呢?如果说月静和玫玲考取研究生还有一说,当然我不行,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若说你考研究生,等你考上研究生世上花儿都谢了!”
孟玫玲笑得把一口菜喷了出来,白月静笑得趴在桌边话不成语地说:“晓红,你、你、你真、真坏,咋、咋能想出这样的高水平话,可称之为奇才啊!”
宋大曼脸上挂着羞色,不满意地说:“晓红,你看不起我,你挖苦我,真不够意思,我这个人心直口憨,我一定要憨出个样子来,考不上研究生决不罢休。”
季晓红捂住肚子笑着说:“对不起了大曼,我真是无意的,却伤了你的自尊,在下向你真诚道歉!但愿花不开你就能考上研究生。”
“晓红,你有个完没有!我看现在就让上麻辣烫,你才能闭上嘴。”白月静说。
麻辣烫真端上来了,吃了一会儿,每个人被烧得、烫得脸红、嘴红,只听到:“吸哈!吸哈!”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了,最后还是季晓红说了一句:“这办法真奏效。”
当白月静结过账四个人离开时,那位中年饭馆老板站在门口望着她们的背影长出一口气说:“哎哟!可走了!吵闹得不能安静,我的耳朵都聋了,心脏病快犯了,挣她们这些女孩子们的钱真是不容易呀!”他感慨不已立在门口抑郁了半天。
十二月份,是学院下学期假前的宝贵时间,学习紧张,天气寒冷,又要为每年一次的冬运会作筹备,把白月静忙得不可开交。这天她刚从系里开会回来,半路遇上田力,田力迎面截着她,拉长不悦的脸生硬地问:“月静,你干什么去了?”
“学生会安排冬运会筹备工作。”
“冬运会是体育委员的事情,与你学习委员有什么相干。”
“今年学生会决定让我协助体委搞一搞筹备工作。”
“我不同意!一个女孩子上下跑着串道,显得多有能耐,别人都红眼了,到处都是对立面。”
白月静不客气地说:“田力,你是谁呀?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
“与你无关。”
田力掐住腰、探着头,腻白得要流出口水似地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呵护人,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有权管你,知道吧小月亮!怎么能说是与我无关呢?”
白月静气得按住自己的心口,沉重地说:“你走开!不然我就喊了!”
田力使出橡皮脸点着头说:“你喊吧,全校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才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若不然你白月静这朵花早被人揉碎了。”
白月静怒不可遏,大声地说:“田力,你真卑鄙!”然后仰首望天,泪像雨点一样落地。
“月静,你真哭了,我说重了吗?我不是有意的,我爱你,你应该理解我这一番心思,你到我们的寝室掀开我的被子看看,里面写满了你的名字,就连我用的碗和饭盒在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都刻上了你的名字。是的,我不想让你终日抛头露面的,这是一种深爱的方式,你不要哭了,我不应该急你,可是我也没法子啊,按我的性子就想把你闹得什么也干不成,国庆文艺活动我就想与你闹到底,后来还是海珊和徐辉劝阻了我,不然那一次可要闹大了,定砸舞台不行。这一次运动会没想到你又要表现,你知道吗月静,你现在是锋芒毕露,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你该收了,我这是发自肺腑之言啊!”田力的腔调如同是老气横秋般的忠告。
“让开路。”
田力嬉皮笑脸地说:“月静,我最怕你哭,最怕你不理睬我,你好好地与我说一句话就行了。至于筹备运动会的事你再考虑考虑,能不参加尽量不参加,反正我把话都说到家了,我的想法是打篮球你肯定参加,这仅是个运动员身份而已,就是不要以学院领导似的姿态出现就行,你真不听的话,我也没法子,我浑得很了,生怕到快毕业了让学校把我开除掉,就太划不着了,若不是为这我敢把学生会给砸了,把系办公室砸了。”
“说完了吧,我回班里还有事呢。”
“好,咱俩一起走。”
途中,田力又说:“月静,你太强了,我对你也没法子啊!爱不得也恨不得,你让我怎么办?为你,我心里终日难受得很,我知道为你总有一天会死的,死也无悔。”
白月静终于开口道:“你还是不要死,为我太不值得了,留着你美好的人生,将来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
“白月静!白月静!班上李杰晕倒了。”一位同学站立在门口望着正走来的白月静疾呼不停。
“快走!”白月静说后,俩人跑着进了教室,田力上前二话没说,立刻扶起躺在地上的人背起就往医院跑,白月静同几个同学在后面紧跟着。
到了医院急救室,一位女大夫立即进行听诊,随着大夫的面部表情变化,紧张、焦急得心就要跳出来的同学们愕然木讷,医生微笑着与跟随来的学生说:“同学们,都不要担心,她没有什么紧要病症,是虚弱得太狠,加上天寒,身上的热量抵不过寒气而支持不住了,我现在给她推支葡萄糖针,你们谁去到食堂让给她做碗热汤喝,她很快就会好的。”
大家一听没病,“哦!”一声高兴起来了,那位站在门口叫喊白月静的同学被吓得好像这时才清醒过来似的,她竟哭了起来,抽抽泣泣地说:“我以为她再也活不过来了,这可咋办?她妈有病长期卧床不起,她弟弟还小,才上初中,她要是死了,她妈也就活不成了,这个家也就完了。”
“肖瑜,你不要哭了,她这不是没事了吗?想得那么得可怕干吗。我问你,她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白月静说。
“不知道,她不曾提到过她父亲,她是海城人,我俩一个宿舍,她隔一个晚上回一次家,路挺远,她没乘过汽车,都是步行。我去过她家一次,再也不去了,我的脚磨出了几个血泡。”
“先别说啦,其他同学都回班里吧,我和肖瑜到食堂去。”白月静说。
肖瑜走着抹着鼻子说:“白月静,你可不知道,她家穷得没法比喻,住的房子是油毛毡搭的顶,很低很矮。她平时在食堂很少买吃,总是一个人端着饭碗躲在一边吃,从不与我们打哄哄。在宿舍,她脱掉衣服身上没有一点儿肉,骨头鼓得高高的,我们都为她可怜。她的衣服常年就那两件换来换去的,裤裆缝来缝去,可以说都糟了,是线网起来的,她省下的助学金都是为给她妈治病用。”
“哎,肖瑜,这个星期天你带我咱一起到她家看看行吗?”
“还是步行呀?我可不去。”
“保证让你满意,只需步行走出学校门就行了。”
“这当然可以啦,只是不知道李杰是否让你去她家不让。”
“这个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她。”
“恐怕不合适吧。”
“没什么,她家又不是海城市长的家,不存在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
“月静,学生食堂到了,你进里边去说吧,我在这门口等你。”
“你害怕见厨官呀!我也不去,咱们到那边的小餐馆出钱气实,不用说好话,速度还快。”
“白月静,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啊,我只想你是学生干部,很会说话,求个人办事情会很老道,谁知你也是不爱求人说话。”
两个人走进小餐馆里,白月静说:“肖瑜,你坐这不要动,我去安排。”
“不行,我也去,我身上装的有钱。”
“嗬!你现在变得勇敢了,真是海里游泳岸上缩的。对不起,开个玩笑,这次你免了,下次咱拉上李杰好好美餐一顿,到时你做东行吗?”
“好吧,一言为定。”肖瑜说。
白月静走上营业台,一会儿便回到肖瑜跟前说:“快得很,马上就好。”
“白月静,你争着出钱,使我想起了很尖抠的人,你坐下,趁着这个空儿我给你讲两个真人真事的吝啬鬼。这两个人都是我妈单位的,可不是我妈给我讲的,而是在读初中时我经常去那玩所见所闻的。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岁,当然不是一家人。男的姓名叫皱克金,外号豆子,就是平常说的数豆子的人,薄气得很,他是外勤民警,也称片警,平常值班大伙对钱吃饭时,他总是拿出一分、二分、一角零钱数来数去,大家把钱都放到桌上半个钟头了,他还没数好呢,数来数去最后总要比大家少拿出个块儿八角的他才算心安理得。听说他身上没有装过一元以上的整张钱,常常身着便服到市场上老头、老婆们的小摊上把大张钱以整换零破开用,时间长了摊主们都认识他了,老远看到他都赶忙把零碎钱准备好,也有时他是路过,摊主们都白忙碌一阵子,让人可笑。有一次在所里他衣服背后有一道缝开了,一根二三寸长的线脱落着,一位同事看到顺手拽掉到地上,他先是一惊,然后两眼直盯着那根线头不动,看看周围没人时弯下腰去捡,结果因为手指粗而线太细,心情急又怕别人看到,越是这样越捡不起来,这时我正好赶到跟前,看着他那么大个子的人弯下拙笨的身子挺难受的,我好奇地问:‘伯伯,你在捉蚂蚁呢?”
“来了!”饭菜端上了桌。
白月静说:“师傅,请你向老板说一声,我们学生中有个病号来不了,能不能再拿些钱和学生证一起押这,吃过饭就把碗碟一起送来。”
一会儿胖女老板走来说:“什么都不用押,相信你们,既然有病不能吃凉的,再拿两个碗扣上。”说着拿碗盖住了饭菜。
白月静和肖瑜同声说:“谢谢老板啦!”
“不要客气,快去吧!”
白月静和肖瑜再也顾不上说话了,急急匆匆地向医院里走去,当进入病房把饭菜放到桌上后,两个人的手冻得紫红,对搓着用嘴哈出热气吹暖着,值班大夫说:“她现在睡着了,叫醒吧,趁热让吃点东西,就可走啦。”
当肖瑜把躺在床上的李杰轻轻推醒时,她睁开眼愣怔一会儿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揭起被褥就要下床。
白月静近前阻止道:“李杰,你可能有些受风寒了,大家把你送到这儿来的,休息休息再走。”
“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执意下床要走。
“先不要急着走,把饭吃一吃,咱们一起走。”肖瑜说。
“现在可到吃饭的时候了?”李杰问。
白月静说:“我们都吃过中午饭了。”
当肖瑜掀开扣盖的碗时,香气扑鼻而来,李杰惊讶地问:“这是为谁做的饭菜呀?”
“是为你做的,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肖瑜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这肉片也是让我吃的吗?”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白月静耐心琼情地说:“李杰,这不算什么,我们是同班同学,亲如姐妹,你不舒服,我们应该这样做,我们若不舒服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做的,听话,吃吧,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李杰吃了,吃得香甜,吃得辛酸,她挥泪不止,有着浓情涌如潮的感觉。
李杰吃完饭,白月静把饭碟都清洗干净后说:“李杰,我和肖瑜把碗盘给人家送去,你躺在床上先休息,等我们回来一起回教室,好吗?”
李杰情满无语,哭笑着点点头。
白月静和肖瑜俩人把碗和碟子搂到怀里慢慢地走着。白月静说:“肖瑜,接着讲你的老抠故事呗!”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你问他是在捉蚂蚁呢?”
“记得挺清的,我都忘了,真不愧是尖子生啊!”
“肖瑜,你可不敢这样恭维我,把我也说成老抠了。”
“这是两码事,继续听我讲。我问他是在捉蚂蚁呢?他立即站起身说:‘不是,不是。’那时派出所院内都是土地面,好像还没有条件硬化,我看地上一片都是他的指头印,一根小线头半埋在灰土里,我把它拿出来提着问:‘伯伯,你是在找这个线头吗?’他从我手里猛抢过去,我当时发愣了,问他你要这个短线头干什么,他说拿回家还够缝一个扣用。我把这个事告诉给我妈听,我妈笑着让我给她捶背,我想在这个人身上肯定还有其它很多更可笑的吝啬,我妈不告诉我。”
“讲完了?还有那个女的,接着讲吧!”白月静说。
“那个女的姓牛,大名牛凤仙,外号就叫牛尖,很多人当着她的面都喊。我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喊她尖阿姨,她不答应,也不吵我,把脸扭过一边,有一次我刚喊出声,我妈正巧赶到,伸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从此我再也不喊了。她能尖到什么程度,可以说别人把身上的肉能割掉一块给她,她也舍不得拔掉自己身上一根汗毛给别人,就能小气到这种程度。”
“肖瑜,你把她说得就太悬乎了。”
“你不信,我给你讲个她坑我的亲身经历,至今我一想到都想吐,记忆犹新,可以说她是我终身难忘的人。当时我十六、七岁了,高中马上就要毕业了,我已是个大姑娘了她还坑害我,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夏天,一个星期日,我妈值班,她也值班,她是管户籍的,那天她十岁左右的男孩也在所里,我妈给的钱我买了一个大西瓜都在一起吃过后,我又买些冰糕给她小孩吃,反正惯例都是我们买东西让她和小孩吃。这一天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她立在门口扯着喉咙喊:‘小瑜!小瑜!阿姨给你买的好东西来吃吧!’生怕我妈听不见。我当时在院内一个房子过道处看书,在我往她办公室去时心里还一直犯嘀咕,她能有什么好东西舍得让我吃呀?当我进入她屋里,她喜笑颜开地说:‘阿姨给你的巧克力酒心糖你吃吧!’我从桌上已打开的纸包里拿起几个就吃,当时由于对她突如其来的慷慨很感动,也顾不得品味,连吃五六个,后来觉得味道有带辣的怪味,接着猛然看到纸包中有一个腐烂开口的糖,酒心里小白蛆蛹挤挤拥拥在乱动,我拔腿就往外跑,听到她在后面说:‘走干啥?咋不吃呢?’我跑到厕所吐了好大一阵子,吐得我哭了,出来后妈妈惊奇地问我怎么了?我恐怕告诉实话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便说是肚子疼,我妈立刻给我取药让我吃,我转过身子把它装在衣兜里,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这件事说给我妈。”
“这人真缺德,派出所人就这么低的水平。”白月静说。
“作为民警,派出所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素质都还可以,仅是极个别的人差。”
“肖瑜,就到餐馆了,先说好,咱俩个在这儿吃饭,不要争,今天你讲得太辛苦了,我请客,下次你请。”
“白月静,你总是有理,好吧,下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两个人笑着走进了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