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曹宝山外出回到家来,她的妻子曾夫人前脚撵后脚地把儿子说的话学给了丈夫。他丈夫好像胸有成竹的在心里已经酝酸成熟说:“这样吧,马上派人向谭、刘二家去送信,说明我曹家近期准备迎亲,佳日待定,特别要说明曹家的大儿子娶的不是一个媳妇,但都是明媒正娶。这样一来,等于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人家考虑闺女还给我们不给,如果都不同意和我们结亲了,这事就更好办,我们只娶廷伶。假若两家都不介意,还同意和我们结亲的话,我就迅速到西山的寺庙去一次,见见我早先认识的那位僧人,让他给尚德掐掐八字,算算这娃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命,为啥有这么多的桃花运?当初这位僧人给我算的命就很准,他说我这一辈子就有一个桃花运,只能娶一个妻子为好,不让我强娶第二个,我就听了他的话,只要你一个,这不就很好吗,我很信服他。”
“只有这样了,你就赶快派人去谭、刘两家送信吧。”曹母摧着丈夫说。
曹宝山把到谭家的人让订婚的媒人去。而到刘家去的人倒是发愁起来,因为这门亲事是刘家主人亲自登上门订的,若随便派个人去又觉得不礼貌,况且还怕捎信人说得不周全会招之大的事非。曹宝山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让尚德本人亲自去,这门亲事是他自己愿意选择的,就让他个人去当说客比较合适。
曹尚德出于无奈,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只有随着父母打转转了,他同意自己出面到刘府。
三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到谭家去的媒人回话说:“谭家不嫌弃尚德有另娶。”
这日,曹尚德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来到刘府,先拜见银珠的父母,把家父让来打招呼准备迎亲的事说明后,提出想见一见银珠。银珠的父亲想,既然就快迎娶了,便向妻子使个同意的眼色。
曹尚德一迈进“青竹园”,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和一块冰,又热又冷的,急切求见与焦虑不安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也说不上是个啥滋味。丫鬟先进屋告知二小姐,银珠马上出门相迎,真是悲喜交加,一见面就想一口把他吞掉。
尚德进屋坐定后,银珠的面前立刻浮现出她与曹尚德雨中、河上、正月十五会上、三月三山上……这前前后后、来来回回、风风火火的激情与悲伤,以及她父亲带回的定婚之物等情形,情不自禁的泪涌如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尚德,你让我等得好苦啊!”
曹尚德面如黄纸,心如火焚地说:“银珠,我对不起你了,今天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刘银珠擦着眼泪既不安、又不平静地说:“尚德,你不要这样讲,只要是爱在其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无妨的,你就大胆地说吧!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曹尚德双目欲泪地说:“银珠,我们的婚事虽然我父母同意结亲,但不是你一个人,在我还几岁时他们就给我订下了娃娃亲,我和你相遇那时我的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的,因为我并没有什么记忆,父母从来没有和我认真的说过小时候订婚的事。
另外,就是我的表妹,她本也是小时候与人订过娃娃亲的,男方由于在外求学,人家就给退婚约了,紧接年前她哥哥又意外遇难。这些,对她打击真是太大了,她在泪河中艰难地张口说出:非我不嫁,愿做伴侣。我和表妹是非常亲近的,但这纯属是表兄妹之间的感情,我的确是很喜欢她的人品,可以说我在前年思你的那场大病中,是她救活了我。但是,我也没有真正的想到过与她结为终身夫妻,因为她是我爱戴和尊敬的表妹。现在,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她主动提出与我成婚,我们家是无法拒绝的,如果要是真的拒绝掉,还担心表妹会意外的发生什么事情,我姨母已经没有了儿子……”曹尚德说到此,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刘银珠听着、看着曹尚德这嘶哑的喃语声和泪痕的面容,不由得从内心里感到万分的同情和怜悯。她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泪说:“尚德,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应该坚强起来,面对现实,我们都是读书人,情最高,爱最重,正由于是这样,我们要正确对待眼前的一切,我不是俗女,你就放心好了,人生在世弹指一瞬间,也无须太认真了,我会听之任之的。关于我父母那里,你现在也不要把你家这些情况说给他们,既然是我父亲登门求的亲,将来他闺女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和下场,他都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说到此,曹尚德激情满怀,第一次拥抱银珠,俩人抱头而涕。正在这时,丫鬟媛媛在大门口喊道:“二小姐,老爷让叫曹公子去吃饭。”这一声叫喊,把他俩从痛苦而甜蜜的梦中惊醒,银珠从曹尚德宽阔的怀抱中挣脱出纤细的玉体,站起来向尚德说:“你去吧,我等着你抬花轿来接我。”便掩目而泣。
曹尚德怀着万般留恋的心情离去。